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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在你的心脏中央。

个人存档

恋爱怪物

短透:

轰爆,很纯情很ooc,对不起,刚才被pb了,请大家再欣赏一遍,第一次发的时候缺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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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是在家里看见它的。


那时候是下午五点,窗外的阳光比切开半生不熟的煎蛋里流出的蛋液还要粘稠,蝉鸣刺耳地拉扯,盖过空调规律嗡鸣声,爆豪仰躺在榻榻米上,双手举着一本书翻看,书中的内容他再熟悉不过,讲的是一位年轻人如何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排名第一的职业英雄的故事。小说世界里也有一个和平象征,年轻人也很仰慕他,爆豪甚至想,这就是现实中自己的翻版,只要把小说里的名字通通换了,这就是自己的未来。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他尽量把手臂伸到不能再长的地步,感受筋骨拉伸带来的麻酥感。书页微微晃动,那些铅字变得小又遥远,他正眯着眼睛去辨认最后一行的时候,从余光里见到了它。


那本书重重地跌落,砸到他的鼻梁上。爆豪捂住鼻梁差点骂出声来,等他再度回神,重新望向那个角落,却发现那个东西还在原地。它好像天花板角落的一块黑斑,仔细一看才知道它是立体的,形状模糊,像蜘蛛一样依附在天花板上。


爆豪心里一个激灵,把掉在地上的书狠命朝它扔了出去,只是没有任何用处,它像雾气一样消散,像琼脂再次凝结。书页掉在地上发出鸟折断翅膀的声响,爆豪把手边的东西都扔了出去。空调遥控器,棒球手套,钥匙链,书包,订书机,铁质收纳盒,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最终落在地上,变成他母亲的一声怒吼。


他不能在家里使用个性,但这是非常情况,他手心蠢蠢欲动,点火是一瞬间的事情,噼噼啪啪的声音便穿墙而过。待到烟雾散去,墙少了一个角,黑色的物体在原来的位置,悬空,岿然不动。


他的母亲骂他骂得天昏地暗,任他怎么解释都不相信有什么黑东西在墙上。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原先的角落,那个果冻一样的躯体不知什么时候移动了一些,倚靠在残余的墙壁上。墙壁因为刚才的冲击,时不时会脱落石灰,那些细小的灰尘穿过没有生息,安静地匍匐在白色之中的它。


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多他母亲才离开他的房间,她从外边把门反锁,也没叫他吃饭。爆豪手掌的火花小声地响着,他在白晃晃的灯下,看着那个黑色的东西从墙上下来,缓缓靠近他。


是敌人的个性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发动攻击?照刚才的情况来看,自己是没办法伤害它分毫的,不如观察一下它到底要做什么。


他屏住呼吸思考着,那个黑色的物体靠近他汗湿的、冒出金色火星的手掌,然后停了下来。爆豪的手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惶恐和茫然并没有收回来。那个像雾气一样的家伙虽然触碰不到,但手指却能察觉到湿冷。


没有攻击意图,无声无息的怪物出现在他家里赖着不走,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它。夏日下午狂躁事件概要如上。


爆豪感觉最近真是糟透了,他和最讨厌的幼驯染到了同一个中学,而且还遇到了很多讨厌聒噪的家伙,尤其是轰焦冻,他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似乎……不,就是看不起他。而现在又来了一个送锅的怪物,爆豪盯着怪物,越看越觉得像轰焦冻,气得睡不着觉,和它瞪了一晚上的眼睛。


第二天他去学校的时候,整个人却显得很精神,一双眼睛红得发亮,吃早饭贼快。怪物跟他跟到玄关,他一边穿鞋一边低声咒骂它不要跟过来。在关上门之前他望着怪物像棵没爹没娘的小白菜一样被门外清风吹得瑟瑟发抖,之后他砰地一声把门砸上。


怪物好像没有跟上来。他一路兴致好得想要吹口哨,只是在校门口的时候脚步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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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视角微博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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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爆豪走到雄英门口,看到那棵没爹没娘的小白菜待在轰焦冻肩膀上的时候,他的表情不亚于见到欧鲁迈特跳天鹅湖。


他跑到轰焦冻旁边试图威胁怪物,然而轰焦冻却自以为爆豪在和他说话。怪物、轰焦冻和绿谷放在一起于爆豪而言如同配制失误不停涌出试管的试剂,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波。


那之后爆豪一直密切关注着那个怪物,看它要搞什么花招。没想到那个怪物跟他昨晚见到的一样安静,仿佛他来学校只是为了待在轰焦冻的肩膀上。


但还是有一些区别,它并不是一动不动,怪物偶尔会贴着轰焦冻的脖子,整体软乎下来。


轰焦冻向来是有话直说的类型,吃完饭后就和爆豪摊牌了。爆豪也没打算隐瞒,但事实上他这种话没有人会相信,在轰焦冻与他在隔间里安静站着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轰焦冻最后的一句话嘲讽意味十足,即使如此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听了心里从头到脚倒下一盆冷水,倒不是这句话伤人,而是他清醒过来,清楚自己与这件事毫无干系,就算只有他一个人看到怪物也好。既然怪物选择待在见不到它的轰焦冻身边,就应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好好庆祝一番。


放学之后爆豪拎着自己的书包在街边转悠,自从少了国中的狐朋狗友后他很少在外边胡闹了。说来好笑,以前他跟他们喝完酒后要独自在外面嚼口香糖,洗脸才敢回家。他的母亲对教育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打骂是常事,虽然他也会回嘴,却不会对她动手。他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对他家庭对他自身,知道透彻到虚荣。只是他之后才明白,母亲并不同与普世显露的温柔,她的爱用问题不厌其烦地表现出来,譬如出门的时候问他有没有把东西带齐。


他想着要不要去买一罐啤酒,就接到电话,是他母亲让他去买一些水果回来。他不像平时一样骂骂咧咧地说你怎么不去自己买,只是哦了一声就挂了。


街边的水果店长年累月开着灯,橘黄的光映照得各种水果有着饱满的色泽。樱桃和蓝莓被摆在最外边的白泡沫箱中,往内是青紫葡萄、鳄梨和香蕉……各种颜色的水果刻意分开摆放,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爆豪弯下腰正想要挑选,见到泡沫箱底下钻出一只黑乎乎的东西。


那只是一只猫,不是怪物。他试图安抚自己一晚没睡的神经。那只猫很瘦很小,黑色的毛也不够浓密,眼睛上方似乎缺了一处毛,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地方的毛发是白色的,像长了白色的眉毛似的。


猫在堆叠的缝隙里睁着眼睛看他,白色的箱子与黑色的绒毛,橘黄的灯光与橘黄的眼睛,缠绕成一团没有骨骼的形状。爆豪发誓他没有撸猫的喜好,他把手伸出来,做出和昨天防卫着那个怪物时候的动作,只是手心没有火花。没有伪装成猫叫的呼唤,那只猫谨慎而小心地把头钻出来,缓慢靠近他,然后把头靠在他的掌心上蹭蹭。


他突然想到那个黑色的不动声色的怪物,它昨天也是这样缓慢地靠近他。它就像这只猫,走近他为了化解敌意,表示亲近。那么它待在轰焦冻的肩膀上化成一团软乎乎的果冻形状,也是表示亲近的意思么?爆豪的手猛然收回,猫吓得重新躲进泡沫箱中。


店员见爆豪一脸见鬼的表情,颤颤巍巍终于开口问:您要买什么水果?爆豪闻言仰起头来随便指了一圈水果摊,意思是你随便替我挑。


爆豪拎着水果回家,进门之后把水果就地一扔便回房间,他妈过一会就该来骂了,他决定在这之前先睡着。


爆豪进了房间,躺在床上两眼一闭睡了过去。大概过了几个小时,他父亲在外边敲门让他起来吃晚饭。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回答知道了,坐起身来掀开被子,赫然发现那怪物端坐在他身上。


爆豪脸色一变,睡意也没了,掀开被子想把怪物抖下去,怪物这一次却没有穿过被子,而是落在床边。爆豪太阳穴突突地跳,怪物和那只小猫的形态叠合在一起,他把声音放得很慢,试图让它听懂: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家伙吗?怎么又回来了?


怪物没有回应,小猫的耳朵轻微翕动,他把手伸出来,猫缓缓靠近,怪物潮凉的感觉在他手中晕开。他忽然意识到不对。直到今天早晨,怪物都像个影子,用手可以穿过,但现在,当他的手指穿过它身体时,他感觉到空气的质变,它摸起来和抓着一把糖浆差不多,是过一小段时间才消失质感的。


爆豪照样把手指收拢,望着它的形态因为他的动作而发生变化。


那之后怪物仍然我行我素,上学的时候树袋熊一样挂在轰焦冻身边,放学之后就跟他回到家里。爆豪心里的厌恶更甚,并不是针对它的模样,而是针对它墙头草的态度。跟了爆豪就不能跟轰焦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于是爆豪胜己对怪物的自言自语已经从你滚变成了他有哪里好。


爆豪胜己在更衣室换战斗服时,思索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时候上鸣凑到他旁边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最近怎么老瞅着轰?虽然知道你没这个意思,但这样也太奇怪了。


爆豪直接把上鸣的脸往储物柜上推,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他对此不发一言,总不能告诉全世界只有他能看见的怪物缠着轰焦冻吧。


他瞥了一眼外面,轰焦冻站在微弱的太阳光下舒展身体,怪物趴在他的头发上,晒太阳似的。


那种像对轰焦冻撒娇一样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反胃。


*


说起来并不是完全不信他。


轰焦冻知道爆豪不会撒无意义的谎,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要如何说出确信这个词?


此时他正在淋浴,刚训练完的身体全是汗,站在水帘中便感觉清爽了许多。温凉的水顺着他的发梢、下颌、手指尖滑落下来。他看着浴镜,想从中看出些东西,但除了自己朦朦胧胧的身影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他回想爆豪对他说过的话,试图想象出怪物的样子:黑色,葡萄柚大小,像雾气。他朝镜子伸出手,收拢手指。抓不到,它就在空气里,是这样吗?


没过多久轰焦冻便觉得自己是闲极无聊做出这种事来,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即使只有爆豪看到,只要这种东西没有任何阻碍到他的地方,他都不该花费心神去思考它。


只是爆豪放不下来,他还是时不时盯着轰焦冻,不论训练时还是换衣服的时候。轰焦冻四处打量了一番,爆豪盯着他,许多人看着爆豪盯着他。他叹出一口几不可闻的气,想了又想,在爆豪坐在休息座,周围又没什么人的时间段里坐在他的旁边。在爆豪发怒前,他斟酌着开口问:那个怪物现在怎么样了?


爆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未擦净的汗水顺着他的脖颈陷入肩膀搭着的白毛巾里。他双手支撑腿,低头,似乎有些憋笑,随后他抬起头来,抛给他一个嘲讽的微笑:你信了吗?


轰焦冻把自己肩上的毛巾拉下来,仔细擦额头的汗,他安静了一会,回答爆豪两个字:大概。


那之后,在两个人的场合里,爆豪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比如今天待在他的右肩上,看起来似乎很惬意。比如怪物逐渐变得有了实感,可以被抓住了。


爆豪这样说着的时候还把手伸到轰焦冻的右肩上,然后捏着一团他看不见的空气继续说:不过就算我怎么抓住它,它还是会回到你身边,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它也同时待在家里。


这种感觉……轰焦冻看着爆豪空无一物的手,说道,就像是你养的宠物一样。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爆豪声音提高了几度,那是发怒的预兆。


如果是我养的宠物,怎么可能会跟着你?


轰焦冻想,或许是你内心让它跟着我,而你却不知道。


你幻想出了一个怪物,因为它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所以你能看着我。


这场对话成为两人冷战的信号。但他们又谈什么冷战,他们从来就没有热络过。爆豪只是跟他聊那个怪物的事情,因为没有人相信他,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只是因为轰焦冻是相关者,才得到这点可怜的倾吐欲。


轰焦冻从来没有和爆豪胜己这种人相处过,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切岛倒很会跟他聊天,他偶尔听着他们的对话,却在半途没了兴致。


轰焦冻本来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和爆豪胜己相处。他与爆豪胜己的相处方式因着他和爆豪的区别而与他人区别,他们都不能为对方拔掉哪怕是自己身上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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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过了一个多月,在一个星期天里,爆豪胜己清早起床跑步,买早餐的时候遇到了轰焦冻。轰焦冻仿佛是刻意在他运动的这条路线上埋伏着,见到爆豪之后咻地就冒了出来。


爆豪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好像可以看到那个怪物了。


他们两人坐在街道的长椅上,此时时间尚早,没有什么人经过,轰焦冻从自动售卖机拿了两罐冰咖啡,把其中一罐递给爆豪后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爆豪把冰咖啡贴在额头上,汗水与冰凉的水滴融合在一起。


轰焦冻一眨不眨地盯着爆豪胜己,而爆豪抵着那罐咖啡,闭着眼睛。


他那你现在说说看它在哪里。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疲倦。


在你的肩膀上。轰焦冻平静地回答,他手里的冰咖啡表面渗出水珠,一颗一颗慢慢变大。


别开玩笑了,他明明在你旁边。爆豪胜己睁开眼,看着轰焦冻。他的语气很恶劣,但他之后还是笑了。他把这当做是个玩笑,眺望着远处,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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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以为我说的是假话。轰焦冻看着他侧脸,以及那被汗水浸透露出肌肉线条的肩膀,心里想。


因为我见到的是只属于我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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